第158章(1 / 2)
没事,卢也说,走吧,我很饿了。
朋友
武汉没有直飞大庆的航班, 需在北京转机。
时近长假,飞机客满,从武汉到北京的航班碰上一群小学生, 统一戴着橙色鸭舌帽,叽里咕噜地嬉笑聊天。卢也阖眼假寐, 但也没能真的睡着, 处于一种半睡半醒、略感恍惚的状态。
北京飞大庆的航班倒是安静, 但卢也仍旧睡不着。直到飞机降落, 走出机舱的瞬间,冷风扑来, 冻得卢也猛打了个哆嗦。
快穿上, 贺白帆从随身背包里取出冲锋衣, 现在才十度。
嗯。冷风一吹, 混沌的大脑忽然清醒了。
莫东冬家位于大庆肇州县, 距离机场还有一百多公里。两人拿到托运的行李, 走出机场打车。司机是个微胖的大姐, 她扭头打量打量两人,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问:你们来旅游吗?
贺白帆说:是的。
我就看你们不像本地人呢,大姐笑了笑, 从哪过来啊?
武汉。
哎哟, 那够远的!县里有啥好玩的呀,湿地公园?大姐的目光从后视镜折射过来, 似乎对他们越发好奇。
贺白帆说:我们就是随便逛逛。这边有什么特色菜么?
多了!酱鱼啦, 羊肉啦,就看你们南方人吃不吃得惯
卢也缩了缩身子,脑袋后仰,耳朵抵在贺白帆的肩头。此时已经是深夜了, 他想司机也许不会留意到他的动作,当然,就算看见了,也无所谓。
贺白帆略微侧脸,低声问道:晕车了么?
卢也说:没,就是有点闷。
闷啊?那你开窗户!大姐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动作,笑着解释说,嗨,我还把暖风温度调高了呢,就怕你们南方人不禁冻!
于是卢也将车窗摇下一条细细的缝隙。
他从缝隙抬眼向上望,这里的夜空比武汉高,也比武汉更黑,那是一种纯度很高的黑色,头顶的夜空像一块坚硬又剔透的黑曜石。在这样的夜空中,星星显得很遥远,却很明亮。
一路无话,出租车驶入肇州县城,两人入住酒店。
他们订的是双床房,各自洗漱完毕后,贺白帆亲了亲卢也,然后爬上自己的床。
贺白帆说:我关灯了?
嗯。
哒地一响,房间霎时陷入黑暗。卢也的眼睛适应了几秒,接着,他向窗户望去,很深很黑的夜空又出现在他的视野里。
卢也说:白帆,和你商量个事情。
贺白帆说:怎么了?
明天上午我想自己去,卢也斟酌着组织语言,东冬去世之后,这是我第一次来看他,他应该算是我唯一的朋友了,我想单独和他待一会儿。你如果想去看他,那
那就后天再去,贺白帆说,后天咱们再去一躺,没关系的。明天你自己去。
卢也沉默片刻,很轻地说了声:好的。
翌日清晨,卢也独自前往墓园。
阳光很好,道路畅通。因为不是祭拜的日子,卢也到达时,墓园空旷无人,走近了,才见一个保安正提着水壶给行道树浇水。
卢也上前询问:请问青龙园怎么走?
保安看看他:直走到头右拐,再在第一个路口他放下水壶,欸,我带你去吧。
这墓园像是才开不久,装潢雅致,松柏青翠,道路也开阔,但许多墓地都空着。保安是个年轻人,并不与卢也搭话,只沉默地带路。
远处传来鸟鸣,空气中漂浮着植物的清冽味道。
到了,多少号?保安问。
三十五。
在这边保安走了几步,忽然顿住,面色惊讶地说,你是来看莫东冬的?
卢也愣了愣:你认识他?
我俩一个初中的,他比我高两级,我们这片儿都知道他的事他从小就学习好,聪明,考上了重本,还读博士,保安说到这里,叹了口气,可惜啊,命不好。
卢也低声说:我是他读博时的舍友。
哦!保安的目光立刻带上几分新奇,那你也是博士啊?
我已经毕业了。
这几年还是第一次见他同学过来呢。
保安冲前方扬了扬下巴:到了。
隔着六七步的距离,卢也瞥去一眼,瞬间看见墓碑上莫东冬三个大字。凉意从天灵盖直冲而下,卢也不着痕迹地退了半步,问保安:这里能抽烟吗?
可以,这会儿没人管,保安说着从兜里摸出烟盒,来一根?我们这边的特色。
卢也接过:谢谢。
烟的味道很淡。卢也说:这片是不是最贵的位置?我看旁边有一条河。
保安摇头:最贵的在山上呢,不过这片的也要两万多块钱,他掸掸烟灰,他爸妈才可怜,就这一个儿子,又有出息,结果白发人送黑发人哎,不过我听说他家拿了八十多万的赔偿,是真的吗?
卢也说:这个我不清楚。
要是真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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