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(1 / 2)
听桃子说,这次同学聚会要给津久见开追思会。也许正因如此,本应忙得不可开交的钉宫才愿意参加吧。
吃完饭,真世回到房间化妆,柿谷正好打来电话,问真世一小时后出发是否方便。真世说可以。随后,她用内线电话打给前台续房。今天应该还回不了东京。
差不多准备妥当时,柿谷再次打来电话,说他已经到旅馆了。
真世连忙走出旅馆,看见路边停着一辆轿车,旁边站着两个人,柿谷身边还有一名年轻男子,两人都穿着西装。真世以为会来一辆警车,不过仔细想想,警车也太引人注意了。
真世和柿谷一同坐在后座。年轻人看来是司机。
“心里稍微平静些了吗?”车子刚开动,柿谷就问。
“嗯,好些了。”
“我非常理解您悲痛的心情,但还是希望您能协助调查,以便我们尽早将凶手缉拿归案。”
“我明白,还要请您多多费心。”
“真不好意思,那我就直奔主题了。离开警察局后,您有没有想起什么?再琐碎的小事都可以。”
“昨晚我的确想了很多,不过……”
“没什么线索?”
“抱歉……”
“不用道歉,这种情形很常见。”
“嗯。”真世点头,琢磨着柿谷这句话的真正含义。“这种情形”指的是什么?是指毫无缘由地惨遭杀害,还是指其实存在家人没有注意到的杀人动机?
真世觉得柿谷说的是后者。他一定认为,在东京上班的女儿,不可能对在家乡生活的父亲了如指掌。
遗憾的是,她并不能否认这一点。自从考上东京的大学,她就几乎没有回过家,毕业后直接留在了东京。回家探亲最多也只是每年一次或两次,而且大多只住一晚。就连“父亲最近对什么感兴趣”这样的问题,她也答不上来。
不过,早在真世离家之前,她和父亲的关系就已经是这样了。她不记得自己关心过父亲在做什么。不,准确来说,她是故意不去关心。这绝非讨厌父亲。真世喜欢父亲,也尊敬父亲。只是彼此都有意地不过多干涉对方的生活。
在当地,神尾家是教书世家。真世的曾祖父是社会科老师,祖父是英语老师。英一从未考虑过从事教师以外的职业,挑选大学专业时,也只在英美文学、日本文学和中国文学之间犹豫。但不管选择哪个专业,他都认为古典文学是人类真理的宝库,是教授孩子为人之道的指南。最终,他选择了日本文学,原因很简单,“教的人和学的人都是日本人”。
真世懂事时,英一在当地已经家喻户晓。不少人家从真世的曾祖父和祖父辈就开始和她家交好,英一又是一心扑在教育上的好老师,因此在当地非常有名。真世曾多次听人们谈论,英一常对有问题的学生关照有加,或者说,正因为学生有问题,英一才更像亲人一样帮助他们。他甚至曾站在学生一边,向校方提出抗议。
从小学开始,真世就被喊作“神尾老师的女儿”。那时她并没有觉得不舒服,因为每次被这样称呼,人们都会加上一句赞扬英一的话。没有人会因为父亲受表扬而不开心。
可升入初中后,情况就不一样了。学生很少,只有两个班。上课的时候,她一看到父亲站在讲台上,心里就有些别扭,一直低着头。
她终于知道,神尾英一不只是一个为人和善、与学生走得很近的老师,同时也十分严厉—对不认真的学生,他不会纵容任何一个细小的违规行为。这些对一个老师来说是理所当然的,却是真世从未了解的另一面。
一天放学回家,她看到有同学在游戏厅玩。其中一个察觉到真世的目光,凑到大家耳边说了些什么。真世当时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。几天后,她的担忧果然变成了现实。打游戏的同学被叫到老师的办公室,受到批评。是小镇上别的人向学校举报,可是那几个同学都不信,猜测是真世向英一告的状。流言就这样传开了。从那天起,一些同学开始疏远她。
不过学校里也不全是烦心事,也有不少学生非常尊重英一,他们和真世在一起时,跟他们与其他同学相处时一样放松。
但要说初中的日子不让人窒息,那是骗人的。考虑到英一的身份,真世不能违反校规,还要避免其他老师的批评;既要考出较好的成绩,又不能让自己太显眼,更不能对学校有怨言。沉默又低调的优等生—这就是真世初中时必须扮演的角色。
当然,和在家里一样,她和英一在学校也保持着距离。想必英一也感受到了,能够理解女儿的郁结与疏远。在家时,他没有刻意强调父女的关系,也从来不做带有说教色彩的事,而是把已是初中生的女儿当大人看待。
真世升入高中后,这种关系也没有改变。对英一来说,如果让他突然在真世面前摆出父亲的姿态,他会觉得抵触。真世也做不到现在才开始对父亲撒娇。时至今日,两人都没有更加亲近。
因此,真世可以说是对英一一无所知。即使父亲遇害,她也无法向警察提供更多可供参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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